我不認為文化僅僅是那些寫進書里的東西,而是那些根深蒂固的存在于人們內心深處的處世態度和行為的意識,而書以某種意義講是半真半假的對人心的模仿。
以我從少年時代起積累的對形象的高度敏感和掌握,我已經摸到形象與內心的真實關聯,對我說來形象的本質意義,是高于一切其他藝術形式的,尤其是在當代社會。
從少年時代起看到人間的種種不平,亦使我對現實產生越來越深的質疑,中國人的種種苦難來源于自身的文化缺陷,中國文化社會角度看,缺少一種社會理性,在人們的思維方式中亦少有理性成份,因此對人的殘酷、暴虐原因盡在其中,在中國難以建立起一種廣義的具有基本意義的對人性的尊重,在近年我對民間意識的觀察,驚異地感到中國專制主義的溫床是深藏于民間的專制意識。
因此我認為西方啟蒙時期的基本思想將適合于中國的進步。以我作為畫家的心靈可以表達出對當代人的存在,以及人性的種種圖景。我毫不懷疑自己的藝術將成為一部精神史。
宏偉的古埃及藝術,希臘古風時期藝術,文藝復興前期藝術,本世紀三十年代藝術,還有古樸的蒙古草原石人藝術,均是我內心向往的最具人類感情的藝術,這些偉大藝術使我的整個青年時代處在一種極大的渴望之中,但我不會是簡單的追隨者,我去透視這復雜的謎一樣的時代并創造出屬于本時代的新形象。
我要表達出活生生的正在發生的思想感情,意識活動和人的真實存在,并以此獲得藝術形式的敏感,這里存在著人的本質、藝術的本質、也存在著語言的新元素。
我從生活日亦迫切的畸態,可以感到人格的無能和人的精神生活的荒漠巨大的經濟機器正在把人異化成非人性的事物。
我的藝術是當代生活的復雜存在的綜合體。
我的藝術是把有尊嚴的人性置身于這當代的艱難存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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